还记得90年代流行的一句歌词:世上的爱可能是时间,可能是亲人,也可能是巧合。
世界上有很多狗血的巧合,可能是街上的一次偶然相遇,可能是鬼屋中的不经意的牵手,可能是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你。
此时的我坐在天台的边缘上,一眼望下去估摸着也有40米高,屁股一滑也是非死即残了。
有的时候真的感慨电视上的跳楼戏码是有多水,跳个楼跟哈雷彗星回来了一样引得众人围观,世上跳楼人千千万,你一跳能在人们眼中跳出个水花都算不错的了,最多也就是父母看着自己孩子的尸体掩面哭泣吧。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自嘲,后者在我身上恐怕都是一种奢望。
因为,我已经死了。
别误会,不是什么恐怖电影里面的厉鬼索命的情节,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至少我现在的心还在跳动着。
但我,或者准确一点,“苏枫”已经死了。
有的时候我会想我是什么,想来想去好像也就JOJO的奇妙冒险里面的替身更符合我,虽然没能力自主意识强面板还贼垃圾那种。
顺带一提我有着一张洋娃娃似的精致的脸,皮肤显现出病态的白,身材纤细,表面上更散发出惹人怜爱的气息,黑发长及背,带着精致花纹的可爱连衣裙,白丝裹着我的双足,俏足的圆头鞋展现出青春活力的姿态。
而正是这么一个本该绽放青春的少女脸上却挂着掩之不去的忧郁表情。
因为我是男的。
望着那纤长而白嫩的手,这是我不知道牺牲了多少才换来的。
事先说明一下,我没有女装癖,哪怕是女装了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得过性别障碍,我很清楚**那根东西的存在。
“喂,你也是来解脱的吗?”
旁边的少女突然向我搭话道,是的,与我一起在天台边缘的,还有我一旁的少女。
我看向了少女,而少女也看着我,我们两个相互对视。
“嗯。”最终我打破了沉默,带有少女可爱声音从我的声带发出来,那是我在变声期间亲手毁掉的声音,现在的我即便用伪声也只能勉强发出中性音,曾经偏男性的声音依旧彻底不复存在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呢,多想想一些开心的事嘛,解脱了可就彻底没了。”
“那你呢?”我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少女欲言又止“这是我自己的事。”
“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我反用她的话来回答她的问题。
“呵。”少女被我逗笑了“小美女,你看你长得那么漂亮,不出去祸害别人可惜了,死了多可惜,姐要了你,如何?”
“呵呵。”我也轻微地笑了笑“你长得也不差,那你又有什么想不开呢。”
第一次见面的两人,聊天犹如多年已久的朋友,不过是相互的调侃罢了。
此时少女又再次开口:“你说跳下去死相会不会很丑啊。”
“那可不,脸着地的话亲妈都可能不认识。”
“你这脸摔下去可惜了。”
我皱了皱眉,这张脸,我无数次想要撕了它,但最终都没能下手。
那是他活过的痕迹。
突然我的兜里开始震动起来,拿出来发现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显示屏上是一串没有标注姓名但自己却熟悉无比的号码。
“喂?”我将手机靠在耳边。
“小叶,你在哪里,赶紧来医院,小枫醒了!”电话那头,一位妇人正在激动地报着喜讯。
“嗯,我马上过去。”我的语气平淡无比,随后便翻身跳下地,准备走人。
“咋的,不死啦?”少女看着我准备走的姿态,疑惑问道?
“有点事,先不死了,改天。”
我向后挥手头也不回地下楼,少女咂咂嘴自言自语道:“没意思,我也改天吧。”随后也翻身落地离开。
楼下,我听过这个消息,看着天上的天台,此刻他站的地方,本应该是自己跳下来的地方。
我一言不语,朝着熟悉的医院方向走去。
姐姐,这时候你回来干什么。
我都已经准备下去陪你了。
现在回来,有用吗?
第一人民医院,当我来到这个令我熟悉而又厌恶的房间门口,一位妇人走了过来,她穿着华丽,手上和耳上佩戴的饰品都是价格不菲之物,只见她走到我面前,握着我的双肩摇晃着说道:“小叶,小枫醒啦,小枫醒啦!”她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嘴角上扬着。
这个人,是我的亲妈,而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高大男人,则是我的亲爸。
看着眼前亲妈的喜悦,我呶呶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
妈,你忘了吗?
苏枫已经死啦。
被你亲自下的手啊。
我皱了皱眉,没有随母亲一起露出喜悦的表情,而是走到爸面前,问道:“爸,怎么回事?”
高大男子,也就是苏青天脸上略显沧桑,缓缓开口:“我和你妈也是不久前才被医院通知小叶醒了,她貌似也只能记起几年前的事,我跟你妈都跟她大体说了一下这些年的经历,至于你们两姐弟的事,我认为还是你亲自来说比较好,小......儿子。”
“枫”字,苏青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嗯了一声,随后便进入房间,而身后便传来苏青天的声音。
“儿子,这一次无论你做什么选择......爸都支持你。”
这一次,我没有回应。
选择?
我什么时候有过选择?
给一个没法开口说话的死人选择的权利,有什么用?
给一个对这个世界彻底失去信心的死人权利,有什么用?
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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